早上七點。
印象里,北方冬日的清晨是干冷的空氣中夾雜著早餐的香氣,穿著厚棉襖的大娘,右手握著長柄大勺,左手揭開鍋蓋,水蒸氣像是蘑菇云一樣沖上光禿的樹梢,一同溢出的,還有胡辣湯的香味??墒墙裉?,往日熱鬧的老街店鋪門窗緊閉,沒有行人、沒有車輛,有的只是凜冽的北風。
但在社區服務隊伍里,我感受到了闊別已久的熱鬧。一進門,負責發放防護服的街辦人員便上下打量著我,“你等等,我給你找一套合身的?!彼砗笫轻t院派來支援社區的醫生,他正在拿著手機,手把手地教志愿者如何用手機掃碼進行核酸檢測身份驗證。我坐在椅子上,準備在厚重的冬衣外套上再穿上防護服,這時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大姐,拿著兩個口罩走了過來,“這個普通醫用口罩,戴在里面,這個N95戴外面,N95的繩子要繞到腦后,這樣就緊了?!眲偞骱每谡志吐犚娪腥藛栁遥骸澳闶切聛淼南鲁林驹刚甙桑拷惺裁疵??哪個單位的?我給你寫背上,咱們方便相認......啊,衣服還沒穿好吧,那不著急,我一會再給你寫。”
終于,穿戴整齊的我,手里拿上大喇叭,在小區樓下一邊轉,一邊反復的播報著今天的核酸檢測安排,敦促業主們盡快下樓排隊做核酸。
一對年邁的夫妻,互相攙扶著向我走來,“大爺大媽,咱們在前院做核酸,身份證你們都帶了嗎?”“小伙子,你們服務人員辛苦啦!”大爺的聲音出乎意料的硬朗,“我們有一碼通,用身份證太麻煩了會拖累你們效率!”大媽沖我晃了晃手機,聲音里略帶自豪。
防護服是套在冬衣外面的,身子一直很暖和,最大的問題是手,只戴一層橡膠手套,時不時還用酒精洗手液消毒,冷風一吹,感覺透著手套都能看到通紅腫脹的手?!白鲋驹刚呃鄄焕郯。俊迸抨牭却怂釞z測的業主和我搭話,“不累!”這兩個字脫口而出時,我心底不由自主涌出一陣暖流,“社會需要,我們國企必須要主動承擔起社會責任。”說完這話,我搓搓手,冷或不冷,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中午吃罷簡單的盒飯,社區書記興奮地說:“政府給咱們社區的生活物資馬上就送到!麻煩各位志愿者再辛苦一下,我們迅速分裝好就給業主們發菜!”
隨著分發物資的卡車的到來,大家都擼起了袖子,卸貨的氣氛更是火熱的像過年,大家開心的不僅僅是今晚的餐桌豐盛不少,更是感受到了政府真真切切的關心。
“多給我的推車上放幾袋吧,我們是年輕人,多送幾家?!卑ぜ野舭l菜時我說道,大叔從嚴絲合縫的防護中露出了幾聲爽朗的笑,“好的,加油干!”。從工作一線到抗疫一線,我們國企的員工只是換了一個工作環境,不論是西裝、安全帽還是防護服,都是在為這個國家的建設揮灑自己的青春和汗水。能夠把政府配發的愛心果蔬大禮包送到業主們手里,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在心中蕩漾開來。
最后一袋果蔬大禮包發完時,已經夜色朦朧,推著空蕩蕩的推車,手臂的酸痛慢慢清晰了起來,但也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十二小時前。
我穿著整套的防護服,正在撕防護面罩上的保護膜時,熟悉的聲音再次在我背后響起,“不錯嘛,小伙子,防護服穿好啦!你站著別動,我給你寫上名字和單位。你是哪個單位的啊?”
“我是地建的,土地的地,建設的建,陜西省土地工程建設集團?!?/p>
“好嘞,地!建!,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何璐。”
“我叫黃迎哲。”
“我叫趙捷?!?/p>
“我叫臧巨寶。”
“我叫何昱?!?/p>
“我叫張宇龍?!?/p>
“我叫黃夢茹?!?/p>
“我叫李謙?!?/p>
“我叫姬劍冰?!?/p>
“我叫黨洲濤?!?/p>
“我叫謝文龍?!?/p>
“我叫王鈺萌?!?/p>
“我叫陳媛?!?/p>
“我叫馬晨?!?/p>
“我叫賈陵江?!?/p>
“我們叫地建房產鐵軍!”